莫言 萧红和我妈的童年 2015-05-31

1.

《哆啦A梦》出来的第二天我跑去看了。这是我对童年仅有的一些回忆,看完后我发现自己已不喜欢这部动漫了,不过这并不代表我长大了,是我回不去了。

看这整部动漫的过程中,我不会因为那些稚嫩又生硬的剧情和对话感动,只会用一个大人的眼光去评判它,心想,拍得好假。似乎那些有关童年幼稚而单纯的记忆成了一种耻辱。

2.

明天是六一儿童节,关于儿童的节日还未到,那些有关怀旧的话题又被提起。网上的这些怀旧,是一个时代——80后集体的怀旧,至于70后、60后或更久以后的人们的怀旧,有的被他们写进书里,成了饥饿和痛苦,但大多数都是被人遗忘的。

我最初看大人写他们童年的第一本书是莫言的,书的名字叫《我的高密》,一本散文集。他在回忆自己的童年时,大多是吃煤球、炸蚂蚱、啃树皮之类有关饥饿的故事,书里写尽了他童年的饥饿。可你在阅读这本书时,会发现他所回忆的,那些关于童年饥饿痛苦的文字,在他笔下是看不见的。他用一种很神奇的笔法,将它们都转换成了快乐与美好。我时常在想,一个把小说写得如此深刻的人,是用一种怎样的胸怀,把那些痛苦转化成快乐的。我觉得他是幸福的。

这之后看萧红的《呼兰河传》,发现她的童年是痛苦与快乐交织的,在她的小说里,呼兰河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这里有她的大花园、有她的家人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街坊邻居。她写到自己的大花园,会说,“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事,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写到团圆媳妇时,会说,“星星月亮,出满了一天,冰天雪地正是个冬天,雪扫着墙根,风挂着窗棂。鸡在里边睡觉,狗在窝里边睡觉,猪在栏里边睡觉,全呼兰河都睡着了。”这个睡着了的城和城里的人,眼巴巴地看着团圆媳妇被迫害致死。

写她的二伯,会说他性子古怪,喜欢和天空说话,喜欢和大黄狗聊天,但一和人在一起,就一句话都没有。

萧红的童年除了快乐外,又夹杂了清醒与痛苦,就像那半部还未写完的《红楼梦》一样历经沧桑。

3.

说完萧红,再说说我妈,在她的记忆力,童年最快乐的是和我姨们为了五分钱的瓜子打赌,在她们那个年代,和莫言有些交织,都是饥饿的代名词,这些饥饿在我妈的故事里,也是快乐的。似乎曾经一切的痛苦,都在这个物质充实的生活里得到满足。她常跟我说,要开心,知足常乐。

那我的童年又是怎样的。我觉得是不开心的,现在想起来,虽然每天有《哆啦A梦》、《神奇宝贝》等一系列动画片有所期待,但这些都必须在做完作业后才可以看的。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做作业,许多知识也是被老师强塞进去的,太没有意思,生活也单调乏味得很,不知道是因为我是独子的原因,还是我们那个小镇太小,没啥乐趣。

我的童年是被书本和电视填满的,没有经历过太多起伏。也零零散散的跟同学打过架,吵过嘴,谈论班上那个女生好看……可这些都不是我所向往的,我总觉得我向往的快乐都被一道道试题和一张张试卷所掩盖,让我沉重地喘不过气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童年缺失了什么。直到我看见萧红在《呼兰河传》里写道这么一段话,“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他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

这是自由生长的万物,他们都是自由的,我未曾得到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