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女孩:世界很大,要走出去

昨晚写完,想起一本适合女性读的书——《打工女孩》,我读过女性相关的书不多,多数的书,要么是国外小说,要么是看不懂的深奥文字,要不就在阐述女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向认为,国外的女权是对社会的影响,国内的女权是对自身权益的捍卫。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权益,前者是公民属性,后者是人权属性。

《打工女孩》是本非虚构纪实文学,它讲述了我们国家一群 16 岁的女孩,在放弃学业后如何求生,书中的每位女孩是从偏远的乡村走出去,到深圳打工。她们怀揣梦想,进入工厂,开始独自踏上未知的社会。

记忆里最深刻的两个部分,一是张彤禾(作者)独自沿着打工女孩乘坐的大巴车前往东莞,在半路遭到无礼的待遇,下车,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边重新等车。此时她想的是,自己有钱,可以做出如此反抗的行为,可是许多女孩从村里走出来,身边没有揣太多钱,只能忍气吞声,金钱在她们心中的位置,不言而喻。

另一个是张彤禾跟随其中一位女孩赶春运,回家乡。打工回家的女孩,赚了钱,一家人很开心,家里的热水器坏了,直接掏钱买新的,电视机老旧,重新买。邻里乡亲无不艳羡。

有天晚上,张彤禾与女孩躺在床上聊天,问她,以后会不会回家。女孩说,不会回来,深圳再苦,有热水洗澡,有可口的饭菜,平时还能去逛街,回家什么也没有,很不适应,加上离开之后,发现和家里人的观念、冲突明显,困守家乡不现实,更何况女人能赚钱,在村里是非常令人自豪的事,回来什么也不能做。

《打工女孩》或许不是描述中国女性最完整的书,但她深入某个群体,近距离接近她们,从微观处着手,写尽女孩们的艰难困苦。我最感动的是,书里的女孩 16 岁放弃学业,却没有放弃学习,她们有的学英语,有的学会计,有的学销售……始终没有放弃逃离工厂,追求幸福与活着的意义。一个人失败不可怕,遇到艰难困苦不可怕,可怕的是放下脚步,缩回自己的小村庄。

书的最后,有篇采访,张彤禾还在继续跟踪女孩们,并告知了她们近况:

敏最近的工资削减了百分之十五,但又跟公司签订了两年合约,这意味着,接下来几个月可能会比较清苦,但从长期来看,她的前景还不错。2009年初,她怀孕了,厂里给了她三个月的带薪假期,她回家结了婚,对象是一起打工的,她生了个女儿,然后回到东莞。她存够了钱,给父母在离村子较近的镇上买了套房子,她跟她丈夫买了辆二手别克车;她向我保证说她车开得很好。从这本书的结尾开始,春明已经换了四份工作,卖过史奴比尿布,人寿保险,还有人造革;她仍然在寻找她理想的工作,还有与之相配的理想男人。英语老师刘以霞仍然做着三份工作,要攒钱开家幼儿园。

总之,无论如何,趁年轻,要尝试走出去,世界很大,大到一个人能通过努力,改变自身的困境。

注:本文写于 2022 年 03 月 09 日

读《打工女孩》:踏上文明的道路

先知道这本书,后知道何伟,最后知道这位作家是何伟的妻子。

何伟在《江城》里也写了村民,写他们的质朴热情,待人接物的和善。张彤禾写的打工女孩们都来自大山深处,一个个 16 岁到东莞打工,从流水线开始,有的成为文员,有的成为销售员,有的依旧挣扎在流水线上。每一位的经历都不相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每个女希望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命运。她们学英语、学销售、学演讲……不断适应社会里的规则。我第一次感受到内心挣扎蓬勃,向上的生命力,鲜活的力量在土地上升起。

她们的命运也使我坚信,一个人稍微勤快点,会在这片土地过上不错的生活。从书里来看,每个女孩从农村出来,挣了钱,就慢慢有了话语权,能做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不用被家人安排婚姻,也不用听家里人的话,被指使着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就像作者问其中一个女孩,如果可以,会选择回去吗?她会摇摇头。东莞的厂再不好,每天工作十一个小时,也有干净的水洗澡。一个人走上文明的道路,就很难再返回原始的生活。

我喜欢这本书,有一个原因是高考结束,曾经有过一段去工厂工作的经历,我只做了半个月就跑了。我家人送我去的初衷是吃苦耐劳。我看见的却是无望的生活。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我每天看着他就害怕,怕到那个年龄,还要为生活奔波劳碌。

现在想来,我逃跑,就是觉得人生要不被别人摆弄,不管是进厂的那次逃跑,还是以后所做的各种决定。至少在一定范围内,要尽量过上不用操劳的生活。

和书里的女孩们一样,我相信「知识改变命运」,她们让我看见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