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鹊巢 不过如此 2015-01-04

我走出轻轨站的时候,夜色瞬间将我淹没,背后明亮的日光灯从地底下透出一丝凉意。我看着这被文明包裹着的冰冷的城市,再回头看看,那明亮的地底下,有一辆载着我朋友远去的列车发出的声响,还在地底回荡。

我一直对我朋友的牙齿很好奇,但出于礼貌的原因,并没有多问。毕竟很多事情找不到婉转的方式去探寻,可这种埋藏在内心的好奇,弄得我很不舒服,很想知道他的牙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埋藏在我心中的疑问大概持续了半年左右的时间,直到我将他的牙齿归咎于抽烟,想来他的烟瘾很大,比我曾的一位领导的烟瘾都大,居然能把牙齿熏出一层垢。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如果要说不平常,那就是元旦节的第三天,我们已经正式上班。上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唯有下班才有一些时间聊聊天,好好的聊聊天。我和朋友在下班的路上碰头,他和我一个回家的方向。走在路上,自然是要聊天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头的,只知道我们在聊家乡。

家乡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是他放元旦回家一趟,之后又匆匆的赶回来。他说自己的家在贵州,可到贵阳的距离比到重庆远。我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顺势转移话题,说你们家乡不通火车吗?他笑着说,没有。贵州的铁路用一个手掌就能数出来,那里穷山恶水的,没法修铁路。他说这句话时我顺势想到“出刁民”,心里不免好笑。

我接着说,为什么政府部门不修铁路,按道理来说贵州不缺钱的。他说,我家那里是产煤的,政府把煤包给商人做,他们得益,钱是进了煤老板的和他们的口袋,我们老百姓是一分钱没得。说到这里,他续而又说,你看我的牙齿,现在成这样,就是那些挖煤弄的。我心里一惊,问道,跟挖煤有什么关系。他说,挖煤的把环境破坏了,水污染严重,我去医院洗牙,医生看见我的牙齿,说他不洗,因为没法洗,说我这至少是六七年才能把牙齿弄成这样。

那你们可以搬走啊!我吃惊地说道,心里不免为他们那里糟糕的环境担忧。他说,不能搬,那是家。于是我赶紧跟他想办法,问他为什么当地人不去上诉。他很无奈地跟我说,没用,再说了,我们那里的文化落后,除非团结起来,不然都是白费力。末了,他跟我说,别把我们那里想得那么糟,虽然没有铁路,但环境还是不错的。

我没有说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新闻报道里关于环境污染的图片和文字。不禁为一个地方遭到破坏而感到悲哀。

只是悲哀过后,又能做什么呢?想想,当文明不断在滚滚向前时,总有人在野蛮地利用文明创造出来的东西,对一个自然的环境进行着破坏。

我们总是以文明自居,其实并不是,相对于原始和自然,我们都是在不断的破坏。或许这世界根本就不应该用文明的角度去看,想来用自然的角度去看,或许才能发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鸠占鹊巢,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