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组织的一次春游

写下这个题目,我脑子里跳出来三个字:蛮子洞。我第一次听见蛮子洞的名字是在读小学,那是学校组织的一次春游。

我回家告诉母亲要春游这事儿,告诉她要去蛮子洞,母亲说,那地方在距离镇上几公里之外,曾经住着野人,现在野人已经没有了。

我之所以记得这次春游,主要是每次遇上活动,我母亲会给我零花钱,还有就是,我真想去看看蛮子洞。

出发去春游当天,我揣着母亲给的五块钱,再带着一些水果饼干,放到书包里出发了。

在我的印象里,那是第一次全年级组织去春游,每个班在老师的带领下往前走,一班二班三班……大家都穿着校服,一直沿着镇上走,从上往下,一条路走下来,像是在参加游行,又像是在检阅部队。

走到镇的尾端,有条岔路,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向岔路走去,原本平坦的水泥地,也换了样子,四周青草,一条土地向前延伸。

蛮子洞是什么样子?我跟着队伍走,脑子里一直在想。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听老师说,到了,大家原地解散,各自活动。我们便去看蛮子洞。

所谓蛮子洞,就是在一个半山腰上的两个大洞,那洞不上不下,就在中间,从外面往进去,黑漆漆一片,我们爬不上去,只能在远处看。至于洞是什么时候有的,又是做什么的,没人清楚。我记得老师说,这个洞曾经真有野人居住,只是后来野人被赶跑了,然后就这么空着。很多年以后,大概是抗战时期,有红军住在里面,帮着镇上的人打日本人。我们听老师讲故事,坐在草地上吃午饭,到下午开始返校回家。

现在细细思考,那蛮子洞虽然在半山腰,只适合居住,并不适合和敌人周旋,如果有人围剿,洞里敞开,又没有隐蔽的地方,手榴弹扔进去,怎么也挡不住。关于野人的传说,也不可信,因为洞是直接在岩石上凿出来的,野人就算再厉害,没有智商,不会使用工具,挖不出这洞。

我个人反而觉得这是某个年代有人为了存储粮食,特别开凿的粮仓,洞在半山腰,又很大,放粮食进去,只要有一人守在外面,就能防止人抢粮。为了不让人知道,故意散布山上有野人洞消息,防止人去偷粮食。

不过这是我个人的猜想,至于春游时的那蛮子洞到底有什么用处,只能是个谜,就像春游回家,我妈给我的钱去哪儿了,我至今也记不起来了。

注:本文写于 2020 年 11 月 13 日。

骆老师的摄影课3|每日抄经:申命记8

今天听完骆老师的摄影课,后面讲了色温、构图、人像拍摄和风景拍摄。

色温这个概念我在看《小妇人》这部电影时发现了,在这部电影里,有两个很明显的色温,暖色调和冷色调。导演用这种方式控制故事的节奏,回忆儿时快乐的故事是暖色调,回到现实中残酷的事是冷色调。冷暖交替,双线叙事,这就是导演用色温讲故事的方法。

其实拍摄是一种叙事的表达,为什么要用这种色温,肯定需要思考。

构图十分复杂,别说摄影,就算是拍照的构图,几十种是有的,如果加上许多摄影器材的叠加,构图是千变万化的。其实单纯的构图在现今社会没什么意思,反而守正出奇,才是构图的方法,如何利用别人同样的构图方式,拍出耳目一新的照片,这或许才最考验摄影功力。

手机的构图和相机相比,其实很单一,我个人不太喜欢调焦距,只要调了焦距,拍出来的照片铁定会模糊,反而利用好当下的焦距,通过裁剪或移动拍摄出来的照片要好很多。

其实摄影对不少人来说,能拍清楚(手不抖),再掌握一些技巧(构图方法),学点儿光的运用(观察光的方向),学一学滤镜(冷暖色调),已经完全能应付日常生活。

总之,不管是摄影,还是其他什么技术,都需要先学习器材的使用,熟悉器材,再去思考怎么实现。好的摄影师不是有多少镜头,而是能根据当下所发生的事情,敏锐观察到独特的视角,并运用身边的相机记录下来。

骆老师的摄影课2|每日抄经:申命记7(二)

骆老师在摄影培训课上,讲了人类第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李涛讲过,说如果仔细看照片的影子,会发现他们不是按照太阳升起的方向,反而是相互对折照射。

之所以会有如此效果,原因是摄影早期技术不成熟,曝光会花很长时间,我们看见的第一张照片,其实是长时间曝光的结果。

这里就提出一个问题:摄影到底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这个问题太深奥,我不知道,只能说从我目前看的一些照片来说,大多数摄影还是主观意识居多,尤其是大师级人物照片,大多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尤其是现在,很多摄影还会进行后期处理,那就更不是客观去记录一些事物的发生。

我今天和骆老师讨论昨天的思考,说摄影拍不出绘画的笔触。他说,摄影是靠技术实现自我心中的想法,拍照只是一方面,拍完后,如何去表现,完全是个人的事,如果拍完,要在上面画画,或者进行裁剪也是可以的,只是更考验一个人的技术。

这几天我就被技术所困扰,到现在只能勉强解决问题,希望这周完成拍摄再做分享。

最后再说说我培养摄影的习惯,其实我的习惯很简单,每天坚持看一些摄影公众号的图,不管是艺术类、纪实类还是设计类,坚持天天看。有的号会写许多文字,我基本上不看文字,因为摄影是视觉的表达,如果能写出来,那拍照的意义何在。

不看文字,只看图片,哪怕看不懂,看多了会形成条件反射,有益于自身的工作。

走进电影院看《情书》

看完《情书》,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气温骤降,仿佛下一秒天空将飘下淡淡的雪花。《情书》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雪景,渡边博子(中山美穗饰)躺在雪地里,似乎在做梦,没多久,她从睡梦中醒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眯眼抬头,仰望天空,快步向大雪皑皑的山下走去,参加未婚夫藤井树的祭日。

死亡是许多电影里不可或缺的主题,这是终点还是起点?参加完祭日的渡边博子载着藤井树的母亲回家,在他的房间找到一本毕业纪念册,尾页有一个他家的旧址,渡边博子写了一封信寄出去。这封寄往「天国」的信,意外收到了回信。

看《情书》的整个过程,使我想起读书那些年写信交笔友的时光,网络不发达的年代,通过信件往来是件很温暖的事,写信的人通过邮筒寄出,一天天数日子,盼着收到回信。那些思考良久写下的字,真心实意,成为一种相互倾述的方式。

电影里,渡边博子收到回信,她并不清楚写信的人是谁,事后才明白,未婚夫中学时曾和一个同名异性的同学在同一个班读书,渡边博子通过「藤井树」的讲述,得知未婚夫的中学时光。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有将近一个小时在交代故事,导演岩井俊二很有耐心,慢慢地完善渡边博子为何会收到「天国」的回信。通过信件,能看见两个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家庭,因为信件与思念,联系在了一起。时隔多年,现在看来这个故事还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同名异性的人在同一个班是件极低的概率性事件。

有两封信我的印象很深,一封是渡边博子问「藤井树」,自己的未婚夫初恋是谁。一封信里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很想知道自己是否和初恋有同样的容貌。「藤井树」也无法给出具体的答案,反而讲了许多未婚夫的往事,直到电影最后,那本《追忆似水年华》的借书卡背面,出现的铅笔画,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许初恋的美好也在于此,含蓄的表达,毫无察觉的关注,细小的关怀……成为今后的怀念。多年后,谁也不知道谁喜欢过谁,谁也没能踏出表白这一步,直到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直到有一天走进电影院,看了一部关于初恋的电影,才知道自己曾经给喜欢的女孩写过情书。

我的初中语文老师|每日抄经:申命记5(二)

我读中学时有位语文老师姓王,戴一副茶色镜片的方框眼镜,长得有点儿像于谦。

我之所以记得他,主要的原因是他上课不会叫学生认真听讲,也不会抽人回答问题,下课还很准时准点。在准时这方面,他和英语老师是两个极端。英语老师属于四十分钟课,能当作一个小时来讲的人。为此英语课和语文课排在一起,准会闹矛盾。

王老师脾气好,他上课,只要不打扰其他学生听课,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粉笔字也写得好,教课认真,一般不怎么看课本,不过备课是有的。我有次上课,无意瞥到过他的书上有笔记。

按照王老师的年纪,教了很多届的学生,不备课也没什么,但他依旧老老实实备课。

王老师有一个孩子,听说成绩也好,读大学考了一本,好像是人民大学,具体的我忘了。其实他原本已经退休,但教惯了书,闲不下来,教我们不为赚钱,无非是热爱教师这份职业。

我听同学说,王老师年轻时脾气也很大,有学生不听话,还动手打过学生,和现在儒雅的气质完全不同。

他教我们那些年,上课时我没怎么听,语文倒也还过得去。由于他不是班主任,上完课就走了,课后作业也不怎么安排,所以我们班都很喜欢他。

现在想来,年轻时读书没有自觉性,王老师提倡学习靠自觉,我们哪里懂这些呢,只觉得好玩,没有作业,没人管就行,不知道这对以后会有什么影响。

我初中毕业,就没有和王老师联系,现在也不知道他身体怎样。他虽然教过我,但我到现在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有人说过,我已经忘记了。

关于汶川地震的回忆|每日抄经:申命记1(一)

如果要给死亡一个分界线,从我的观察来看,大多数人应该是从汶川地震开始。

08 年我读高三,那天上午我妈来找我,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我头天晚上翻墙逃出去上网,惊动了她。

其实我那年已经彻底放弃了学业,但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就像我现在采访学校的学生,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高中有午睡的习惯,那天下午我正趴在桌子上午睡,迷糊中感到课桌摇晃,我起初以为是前排同学摇桌子,过了一会儿摇晃还在继续,我抬起头,发现有好几个同学和我一样抬头,仿佛刚睡醒一般。

没过多久,全班人从梦中醒来,仿佛整栋楼在摇晃,也不知道是谁先跑出去,一个班的同学,开始蜂拥往外面跑。

我没有跑,在后面慢慢走,心里想,要是楼垮了,我们在五楼(最高一楼),往下跑不是找死吗?其实我哪里知道地震造成的破坏是不分楼层的。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许多人感到死亡来临前的恐惧。还好,逃跑过程中,没有发生踩踏事故。

出来后,我们怕楼垮了,就站在很远的地方,直到后面才知道是汶川地震了。至于汶川在哪里,距离我们有多远,也是事后看新闻才知道。

我清醒地记得,那天下午想给我妈打电话,借同学的手机,始终打不通,直到晚饭吃完,通信才回复。我妈说她当时正走在街上,忽然看见一群人从楼里往外面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是后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时隔多年,在知晓身边人一个个去世,我发现许多死亡无法预估,我时常突如其来得知消息,知道一个人不在了。每次听见这事,会有些不敢相信,但过一会儿开始接受事实。只是我真的接受了这一事实?还是在死亡面前,不接受,还能做什么?

第一次遇见死亡|每日抄经:民数记㉟(一)

昨夜写到死亡,今天起床细想,脑子里有许多关于死亡的事情浮现。

我第一次看见死亡,还是在我小时候,那时也不知是谁跑大街说,有人在家烧死了。至于是怎么烧死,原因不得而知。

我小时候住在一个不大的地方镇上,如果有人死,基本上镇里的人都会知道,何况死人不是件小事。

我妈信佛,很忌讳说死。听说有人死,第一时间叫我回屋。可我看许多大人纷纷跑去看,不知怎么回事,一时好奇,也跑去看。多年后重读鲁迅的文章,读到看人砍头,吃人血馒头的情节,才知道自己小时候做了件很不道德的事。

烧死的人是什么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挤了半天,没挤进去,透过一群人的裤腿缝隙,看见一板子上有件白色床单,床单里露出一双焦黑的脚和手,其余什么也看不见。

我当时也不害怕,只是好奇,但看过后觉得特没意思,心里想的是,原来死就是人变成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一大群人跑去看,太大惊小怪。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无聊,仿佛一丁点事情就会好奇,玩具和动漫比这些事有趣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胆子太大,看过后只觉得死人并没有恐怖片里那么吓人。

随着我慢慢长大,开始明白,我当下所做的一些事,是在尽全力避免死亡。如果一个人有许多事情要去做,会很珍惜当下所发生的事,要完成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会在前行过程中,遇到各种阻挠,会尽全力想办法避免死亡。

有句烂大街的话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或许在活与死之间,应该问问自己,有没有努力过好每一天。

一台电脑 2015-08-04

读大二那年,我爸给我买了人生中第一台电脑,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要如此贵重的物品。为什么要买电脑,现在想想都听无厘头:为了学习。对于赚钱概念很模糊的我,并不知道买电脑的的重要性。说学习,可学习哪儿用得着电脑,我到现在除了写字儿,都没怎么用电脑正规系统的学过什么。

我想当家长的最怕,也最高兴听到孩子说「学习」二字。孩子一说学习,就证明你得往口袋里掏钱,可这又是偏偏无法辩驳的理由,只因为:学习是好事。我从小就深谙此道,且屡试不爽。

要电脑,就得买电脑。虽读大学,我对电脑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尤其是硬件方面的知识,我更是两眼一抹黑。为了买这台电脑,还请我舅舅帮了不少忙,也就是在大二上学期毕业,我跑到自贡,在舅舅的家里拿到我为了「学习」买到的电脑。

电脑是黑色的,黑得发亮,唯一的不足就是难看。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发现这台电脑在设计上有哪些地方令人赏心悦目。可在下单时,舅舅就跟我说过,这台电脑其他的都好,就是外观不行。我说,外观不重要,只要性能好,用着爽就成。这句话一语成谶。

人生有时就像买电脑,有钱人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没钱人只能去追求性价比,外观好看的,性能不好。性能强劲,外观丑陋。有钱人之所以能泡到美妞,是因为不在乎钱,因为好看的都是天生或后天底子好。没钱人只能半推半就的取个性价比高的,能过日子,持家有道就成。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无论怎样选,喜欢就好。

到现在我都还喜欢我爸给我买的这台电脑,因为它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使用,都没事。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现在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玩儿不动了。

我记得读大学那阵,没事就把它拿来装机,装系统,搞得电脑里面的硬件死命的发出「呜呜」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链子,可每次弄过之后,没事儿,正常使用。就是这样不断倒腾的过程中,我成了寝室里的电脑小天才,当时能用U盘、光盘、下载软件安装的人只有我一个。能用修复数据软件还原资料的也只有我一个。能把学校网速慢得如蜗牛,下载速度弄到50M/S的还是我……现在看来,这些在不少人看来都是雕虫小技的能力,有一段时间撑起了我的自信心。

那是一段关于浪费青春与时间的年华。那时心里最大的美好,要么是在装电脑系统上,要么就在想办法为了节省学校里那点网费上去钻漏洞。我在这黑不溜秋的电脑上装过不下五十次系统,大部分时间是因为不好用,用着不爽,或者就是开机慢了。总之有一点不称心的地方就装系统。而学校的网络,始终是有漏洞的,为了节省费用,我一直在想办法钻漏洞。现在想想,这都是两件极傻的事情。因为浪费了我太多时间和经历,这在我出生社会后深有感触。

在学校,除了考试和新学期报道,我是感觉不到时间是在流逝的。只有站在社会上,随着它快节奏的向前奔跑,而我不想被它落下,就只能紧跟节奏,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地满满当当。这样恍恍惚惚的在社会上晃了多年,我发现原本大把倒腾电脑的时间,到现在也只有写字儿、听音乐和看电影能用上。就连聊天,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至于花时间去装系统,破解上网漏洞的事情,是一件不划算的买卖。

现在看来,这台在我大学时代不断被折腾的电脑,到我进入社会,也只装过2次系统。现在它的开机时间长达2分多钟,看720P的电影开始顿卡,无法打开PS等各种设计软件……我开始明白事实上所有的事情都能迁就,你可以去迁就它,并不需要去努力改变它。除非它真任性到让人无法开机,不断蓝屏、黑屏。其他的,都能忍受。

不过人的忍受总是有一定限度的,一件物品能伴随着人生走过一段距离,很难得。我总觉得以旧换新是件残忍的事,因为那些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年华似乎被换掉了。我很固执的对一些毫不起眼的东西抱有感情,尤其是它陪我走过的青春年华已到尽头。

我想,是时候用自己在社会上积累下的财富,买一台电脑,接它的班。不为其他,只因我这已没有青春年华的人,浪费不起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