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读书 2015-01-20

今天下班回家,我发现老爸在读书。

他兴高采烈地对我说,这本书写得真好。我看他手拿着的那本书,居然是我买的《厚黑学》。这本书我有两本,一本是高中同学送我的,一本是我自己买的,同学送我的书被放在一堆书的高处,我自己买的则被一堆书压着。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的。想来是黑白色的书皮更吸引人吧。

吃饭的过程中,我爸一直在聊这本书的内容,说这本书把历来做官的心得讲得头头是道。还叫我多看几遍。我笑,说这本书我高中的时候看了一部分,就是因为觉得不错,所以才再买一本(高中同学送我那本是盗版,我现在买的这本是正版)。说着,我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厚黑学》,递给他。这本书有一角已经被老鼠啃得破破烂烂,想来它也觉得这本书不错。

这之后我爸一直在聊《厚黑学》,一边聊,一遍感叹。说这书太具有现实意义了,真值得多看几遍。不知不觉地就过渡到这里面的一些口诀,比如“空”字诀,说他曾经的一个同事,以前没事就往公司总部跑,去陪那些领导聊天、吃饭和喝茶,这之后官职越做越大,到后来平步青云,原来这本书里面写的“空”字诀就是“空闲”的意思。说着,还把这一页翻来,自己重新看了一遍,又硬让我看一遍。他好像找到什么可以回味的玩物一样,乐不可支,一边看还一边说,古代的那些人真是聪明,把这些道理都说得头头是道。

我笑说,这世间很多的道理,古人本来就说了很多遍啊!不然为什么会有“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他听了,对我说,你既然懂得这些道理,怎么不照做。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很多东西我都懂,但我的性格不会依着去做。我跟他说,姥姥当年经常在我们面前说《增广贤文》里面的句子,那他也没有完全按照那本书里做嘛。我爸一想,也是。姥姥的性格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比如去买菜,说是一斤,少了五钱都不干,非得足足的一斤才行,这种性格,肯定不适合混官场的。

这之后聊开了,加之喝了点儿小酒,他便滔滔不绝地说书,不断地感叹《厚黑学》的精妙之处,临睡前还特意翻来看几页,就差抱着这本书睡觉。想来他是喜欢读书的,只是曾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找到适合自己读的书。

话说回来,我到现在之所以惊喜我爸看书,是因为很多人我自发地叫他或推荐他看书,他不会去看的。毕竟这时代有电脑、手机、互联网等一切可以寻找到知识的地方,这种随手可得的知识,似乎成了人们不看书的借口。我爸因为不会电脑、不会上网,手机现在也只会打接电话和发短信,业余时间的活动除了走走逛逛,就是下象棋,无奈我这里能陪他下象棋的人没有。想来他是实在是找不到事儿可做,便只能在我堆的书里,找一本,打发时间,这样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希望他能坚持下去,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好。

“拉稀摆带”的小王 2015-01-15

我大学同学昨天打电话问我,“拉稀摆带”是什么意思。我听了一愣,因为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忽然有点儿懵。经他解释我才知道,原来他现在接触的客户很多是四川的,他常听到这句话,不懂,特向我请教。我告诉他说,这就是四川方言啊,大意是说话不拖泥带水,耿直,爽快,说话不拐弯抹角。跟他解释清楚这些后,他便急匆匆地挂断电话,到酒桌上继续战斗去了。

我大学和高中,结交到人生中最好的几个朋友。这并不是说我结交的朋友多,而是投缘的多,人生这一辈子,能交到一些无话不谈的朋友,是真的很难得。想来我是走了大运,能结交到好几个。

打电话问我四川方言的小子是我们寝室最小的,90后,我们叫他小王。有一次我们聊毕业后各自准备做什么,没想到这小子说他毕业以后,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去酒厂去铲酒糟。我们一伙听了,差点儿笑死,说,如果铲酒糟还需要来读大学,还还混个屁啊。他对于我们浅薄无知的见识撇撇嘴,说他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小酒厂,很多富家子弟,一个个地提着一口袋一口袋的钱往里送,就是为了争取这个名额。我们听了很惊讶,后来才知道他去的酒厂是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可我却怎么都想不通,还是觉得这家伙真的胸无大志。

小王的性格还是蛮好的,除了一点不好,喜欢叫我贱人。因为我在寝室里面太懒,一间寝室四个人,我是不会打扫房间的,他们都轮流着干。可小王却是个处女座,他做得最多。现在网上的人说处女座有洁癖,我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有洁癖归有洁癖,性格好却是真的,怎么欺负都像只温顺的小绵羊,所以他经常叫我贱人我也就没当回事,毕竟他打扫寝室是任劳任怨的。

当然我最不喜欢的还是有洁癖的人,这或许与我的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我到现在为止都很反感洁净到一尘不染的人和地方。

小王还有个我不喜欢的习惯,喷香水和摆弄头发。我到现在还能模糊地闻到他那香喷喷的床铺,身为一个男人,能把花露水变成香水用,我也是醉了。至于摆弄头发,也是一大奇趣。小王每次出门,都会在寝室门后面的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至少得照半个小时,期间会问无数次我们,头发左边是不是没有立起来,右边是不是没有弧度……一般情况我们都能忍受,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儿,他会花费很多时间在头发上面。当然更更令人火大的是,他在走路的过程中,会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梳理”头发……很多次我忍住没上去摔他手机的冲动。

现在想来,不知道怎么和这种处女座的男人在一个寝室四年的。更离奇的是,他没有让我变得有洁癖,我也没有让他变得邋遢一点儿。想来是各自互补,从而使得能在一个屋檐下住四年。

毕业后,小王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工作,进了酒厂,但这不是他梦想的抗着铲子,挽着裤子,赤裸着上身在铲酒糟。而是奔波于各大酒桌,不断地喝酒,不断地醉倒,醉倒后醒来,周而复始地做推销。听说近来上面刮来一阵风,他说的近来工作开展地越发艰难,现在的工资大幅度缩水。想来是冬寒料峭,让人唏嘘。

他在电话里除了问我“拉稀摆带”外,还说他有女朋友了,现在在存钱买房,预计两三年之内会结婚。想来有洁癖的男人,是受人喜欢一些,不像我,还是个单身男屌丝。

鸠占鹊巢 不过如此 2015-01-04

我走出轻轨站的时候,夜色瞬间将我淹没,背后明亮的日光灯从地底下透出一丝凉意。我看着这被文明包裹着的冰冷的城市,再回头看看,那明亮的地底下,有一辆载着我朋友远去的列车发出的声响,还在地底回荡。

我一直对我朋友的牙齿很好奇,但出于礼貌的原因,并没有多问。毕竟很多事情找不到婉转的方式去探寻,可这种埋藏在内心的好奇,弄得我很不舒服,很想知道他的牙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埋藏在我心中的疑问大概持续了半年左右的时间,直到我将他的牙齿归咎于抽烟,想来他的烟瘾很大,比我曾的一位领导的烟瘾都大,居然能把牙齿熏出一层垢。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如果要说不平常,那就是元旦节的第三天,我们已经正式上班。上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唯有下班才有一些时间聊聊天,好好的聊聊天。我和朋友在下班的路上碰头,他和我一个回家的方向。走在路上,自然是要聊天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头的,只知道我们在聊家乡。

家乡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是他放元旦回家一趟,之后又匆匆的赶回来。他说自己的家在贵州,可到贵阳的距离比到重庆远。我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顺势转移话题,说你们家乡不通火车吗?他笑着说,没有。贵州的铁路用一个手掌就能数出来,那里穷山恶水的,没法修铁路。他说这句话时我顺势想到“出刁民”,心里不免好笑。

我接着说,为什么政府部门不修铁路,按道理来说贵州不缺钱的。他说,我家那里是产煤的,政府把煤包给商人做,他们得益,钱是进了煤老板的和他们的口袋,我们老百姓是一分钱没得。说到这里,他续而又说,你看我的牙齿,现在成这样,就是那些挖煤弄的。我心里一惊,问道,跟挖煤有什么关系。他说,挖煤的把环境破坏了,水污染严重,我去医院洗牙,医生看见我的牙齿,说他不洗,因为没法洗,说我这至少是六七年才能把牙齿弄成这样。

那你们可以搬走啊!我吃惊地说道,心里不免为他们那里糟糕的环境担忧。他说,不能搬,那是家。于是我赶紧跟他想办法,问他为什么当地人不去上诉。他很无奈地跟我说,没用,再说了,我们那里的文化落后,除非团结起来,不然都是白费力。末了,他跟我说,别把我们那里想得那么糟,虽然没有铁路,但环境还是不错的。

我没有说话,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新闻报道里关于环境污染的图片和文字。不禁为一个地方遭到破坏而感到悲哀。

只是悲哀过后,又能做什么呢?想想,当文明不断在滚滚向前时,总有人在野蛮地利用文明创造出来的东西,对一个自然的环境进行着破坏。

我们总是以文明自居,其实并不是,相对于原始和自然,我们都是在不断的破坏。或许这世界根本就不应该用文明的角度去看,想来用自然的角度去看,或许才能发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鸠占鹊巢,不过如此。

凌晨的出租车司机 2015-01-01

在和出租车司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我穿进了茫茫的雾色里。路灯打出的光线,照得雾气在不断地翻腾,偶有汽车飞驰而过,像一把锋利的剑,把整个雾气刺开。

我站在这灯下,看了看时间,夜里一点五十三。记忆中第三次这么晚回家。许多和出租车司机的回忆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凌晨,有多少人在路上。

第一位

从酒桌上下来已是凌晨十二点,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喝醉,只是走路的步子有些扭曲,像一条软软的蛇。我在街边招手,迎面而来的的士识趣地停下,让我进去。我快速地报了住址,车迅速地奔向我的目的地。

眼前是快速闪过的街灯和迎面而来的汽车。我一时酒意上涌,和司机攀谈起来,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载我的司机是一个小伙子,他说做这一行才几年,没多久。我问他,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过着咋样?他告诉我说不好,赚得少,又累。我问他,前段时间我看报道,说有一司机月入八千,好的时候上万完全不是问题。之后我又分析那司机是如何月入万的,比如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等车,在过一段路时,又是怎样的。他听完我的叙述,很不屑,告诉我说这都是概率事件,有一定的操作性,但不完全。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一种不屑与愤恨,是那种少有的被欺负的感觉,像得到不公平待遇的码头工人。

他见我不再说话,打开收音机,喇叭里传出富有磁性的主持人的声音,他正在帮助一位男士解决爱谁的问题。后来两个人争执不下,主持人直接把线掐断,播放一首歌,继续进入下一个环节。到这时,我的目的地也到了。付了钱,我快速地下车,裹着衣服往家走。出租车在拐角处,接到一位晚归的人,迅速消失在路的尽头。

第二位

我去年夏天晚归的时间不多。只有一次,我因为聚会而不得不坐出租车回家。这是位开了有三十年左右的老出租车司机,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道是曾经辉煌国企的工作职员。那时候兴买工龄,他把工龄买断了。出来奋斗,开起了出租车,这一开,便见证了重庆这座城市不断的繁华。

大叔是个很豁达的人,虽然偶尔会对现世感到不满,可最后都能用一句:“可那又能怎样呢?”之后便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的儿子,说他现在读大学,看现在这个情况找媳妇有些困难,可自己又帮不上他多少忙,只能靠他自己。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无奈,只能安慰他说会好起来的。并且开玩笑的说,指不定哪天就能钓到个白富美。他却很严肃地跟我说,钓到估计也是入赘,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做儿媳妇好。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苦涩。这之后我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一些零零碎碎不着边际的事情。

第三位

等KTV的最后一首歌唱完时,已是凌晨一点。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沿路是一排的出租车,我随便上了一辆车,便风一样的往家赶。

我开始习惯和出租车司机聊天,于是一开始就问他是不是每天都在这里等人。他告诉我差不多有KTV的地方就会去等一等。然后我问他,是不是只在KVT等人。他说不是的,除了KTV,还有像大排档一样的地方也有人。说着他便指着前面灯火明亮的地方给我看,那里还在上演着酒桌上的故事。

我接着问他,每天晚上都在这些地方转悠?他说不是的,一般转到凌晨两点左右,如果没人,就会找个地方睡上一觉,等到五点多的时候交班,之后回去睡回笼觉。那这样身体不会吃不消?我抛出自己的疑惑。

他说,像我们这种还好,每个月还有休息时间,三班倒。有的区县直接是两班倒,整月都在上班,没有休息时间。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有的跑出租车的年轻人更厉害,基本上一天都在车上,实在是累了,就会在路上随便靠着,休息休息,等到身体稍有恢复,便开着车,继续在路上闲逛。

我心想,现在的年轻人都好拼命,嘴里却问他这样跑下去,不会把身体跑坏?他豁达地对我说,干这一行,有些病是很正常的,大多数的出租车司机都有胃病,像他自己,现在的脊椎和脖子也有些不好。想来这也是赚辛苦钱的行业,我不禁唏嘘。

好在这位大叔有一个平和的家,孩子在轻轨站工作,家里有了房子,再之后就是孩子的终生大事。

他告诉我说,如果哪天有了孙子,就不开这出租车了,十几年,这握方向盘的手,也该抱抱孙子。

我心想,这个愿望或许不久就会实现。

后记:

我在2年前就开始和出租车司机聊天,零零碎碎,或长或短的聊天。能让我有印象的,或许就是这三位。其实他们并不是有多特殊,只是我打的的时间比较长,路途比较远,会聊一些话题。很多时候在和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到他们对这个城市的了解,对这个社会粗浅的看法,对这个职业或多或少的爱与恨。

想来是他们让我能在半夜回家,不至于流落街头或睡在陌生的地方。

2015年的第一篇文,从感谢开始!

重庆老火锅的精神 2014-12-19

重庆火锅店遍地,琳琅满目,或许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街道的地方,就会有火锅店。身为重庆人的我,可以说是吃着火锅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生个火炉,煮一锅滚水,放一些佐料,将菜市场买回来的菜品放下,一家人围着火炉,其乐融融的样子,到现在还令我记忆犹新。

后来慢慢地长大了,对火锅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也明白吃火锅只有点了毛肚、脑花、血旺、鸭肠之类的必备菜品,才能算是吃了一次地地道道的火锅。

我看着这些在盘里的菜品爬满桌,和朋友们用筷子一起一落地在滚水里上下起伏,随着那一口下肚,露出满足的神色,这种感觉我只能用“巴适”来形容。是梁山一百零八将里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块分金银的痛快感。我想重庆人的热情,开朗,是被这红油油的火锅,反复煮出来的。

后来,我心里有了一个念头,想追寻地地道道的重庆老火锅,只是面对这遍地都是火锅店重庆。真想要寻找一家地地道道的老火锅,可谓是无从着手。

不过事情便有如此凑巧,一次偶然的朋友聚会,将我带进了一家老火锅店。

都说越是偏僻的地方,店里面的食物越发美味。朋友介绍的这家老火锅店位于一座行人天桥下面,房屋从正面看来也是歪歪扭扭的,很是奇怪。屋里的布局也不怎样,甚至还有些脏兮兮的。我们还未到六点便来到店里。请客的朋友说,若是过了六点,就算是提前预定好的桌位,都会收走。

等到正式开吃,我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红红的,油油的火锅底料,无意地问了下店老板,为什么都是清一色的麻辣锅,没有鸳鸯锅吗?老板是一位大大咧咧,行为动作特像包租婆一样的女人。她斜着眼,毫不客气地对我说,我们这家店都是麻辣锅,没有鸳鸯锅,若要吃鸳鸯锅,只有到其他地方。说完也不瞧我无辜的眼神,扭过头,踏着人字拖便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

菜品一盘盘地端上来,我们点了毛肚、鸭肠、脑花、虾条、莴笋、土豆、血旺、鹌鹑蛋以及他们这里的特色菜,特色菜是穿人字拖的老板娘亲自为我们在菜单上划的,毫不顾忌我们喜不喜欢,反正她的意思就是,我们只要吃了这样菜,便会想着再来一盘,我们只能半信半疑地地在她的“淫威”下看着菜上桌。如果用豪爽来形容重庆人,那这老板娘,我觉得应该给她贴上“豪迈”的标签。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进了一家黑店,任人宰割。

等到锅里的红油开始翻腾,那些辣椒、花椒随着中间冒气的油柱层层荡开,我们的菜随着那翻滚的红油,滑进锅里。当然,我们忘不了老板娘推荐特色菜,老板娘说特色菜只需要在锅里煮30秒便可以放进嘴里。我们大家都夹着菜,将它们伸进那滚滚的锅里,心里预估着时间,等到时间一到,便在油碟里滚了滚,毫不客气地放进嘴里。

食物入口的那一刹那,没有任何感觉,等到在嘴里嚼上一嚼,才发现这莫名的食物有一种嘎嘣脆的感觉,吃起来特别有嚼劲,并且伴随着火锅特有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吃完一口后,我急急忙忙地问老板娘这种特色菜是什么食物,老板娘依旧摆出那包租婆般的气势,告诉我说这是他们店里保密级别的食物,是不会告诉食客们的。我露出讪讪的表情,一脸的不心甘,以至于每次吃这道特色菜时,都想尝出来这抹了一层辣椒面在上面的食物,其肉质,到底是什么。

后来我吃着这家的老火锅,和朋友们在觥筹交错间不断地回味,那一盘盘细条条的鸭肠,那一片片薄薄的毛肚,那鲜嫩的虾条,那包租婆亲自推荐的招牌菜……那令人回味的味道,仿佛整个人生都在这一盆火锅里。

曾记得读书时,老师在闲聊的过程中,提到重庆人的精神,说重庆人的精神,如同火锅,有容乃大,不管是天南地北的食物,都能融进这小小的锅里,随着这翻滚着的滚油,一层层荡漾开来,无论如何,重庆人,或者说重庆火锅,都是豪爽、博大、自强的。

我想,重庆的老火锅吃没吃到,或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火锅的精神,传承了下来。

他们没来 2014-11-25

从轻轨站出来,出站口的寒风瞬间将我身上的暖意驱散,那前一秒钟在轻轨里的温暖,瞬间被寒冷包围。人来人往的闹市,有着紧密的人群,却没有丝毫温暖,高楼林立的建筑,挡不住这冬天降下来的寒冷。然而在这混合着冰冷的地方,却有一个小推车,热热闹闹地,围着一群人。我看见一个妇人在退车后使劲得摇着摇杆,从她的推车里,钻出两坨白白的糍粑。她快速地,心不在焉地将他们分成一团一团,滚落在洒满豆粉的铁槽里,一个小孩子看着它们一个个地滚落,开心地笑了!

当那一碗糍粑成了他口中的美食,脸上被灯光打上的笑容,是那么地明亮。我看着那满足的表情,忍不住走过去,也要了一碗糍粑。然而正当她准备给我挤压糍粑时,却在不远处出来一句模糊的喊声,我没有听清那喊声,因为风猛烈地把声音吹散,飘到无影无踪的远方。可我却从她那惶恐和颤抖表情、动作读出她内心所惧怕的事情。我用疑问的方式问她:大半夜的,他们还来检查?不都应该下班了?

她一边看着声音飘过来的地方,一边推着车走,顺便还利索地把钱递还给我,说:要来,要来,就算是半夜两点都要来检查的。我看着她麻溜的动作,从一只温顺的仓鼠,变成机警的老鼠,也不知过着这种战战兢兢的生活,到底是为何?

我跟着她走了一小段距离,告诉她不用怕,他们没来,说出这句话时我心里便后悔了,万一她养家糊口的东西被收缴了,倒是我的错。好在我并不是乌鸦嘴,他们真的没来。等到她停下手中的推车,傻呵呵地跟我说抱歉,我笑笑,把钱递给她,继续进行着交易。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相貌,想来是沧桑的,寒风如刀般刻出的沧桑。

从她手机接过那碗糍粑,我转过身,迎着风,手里是暖的,嘴里是甜的。我想,我身体又开始变得温暖。

重庆印象之老城记忆——十八梯 2014-11-04

等我回到家,再次翻看手机里拍摄的几张照片,记忆又慢慢地进入那安静、祥和的老城。在重庆居住了六年的我,因一次机缘巧合,忽然发现这高大建筑下面,埋藏了一座城,一座被时间所遗忘了的城。居住在城里的人说“这里,才是重庆真正的记忆。”

渝中区,重庆的中心城区,到这里的人们第一个印象是解放碑和朝天门。不管是亲朋好友来重庆游玩,还是游客漫无目的地来旅游,都会把这两个地方,作为到达重庆必去的两个景点。我去过解放碑和朝天门的次数已经记不清楚,只知道从大学到现在,似乎每一次去渝中,都会去这两个地方看看,其原因不外乎是想弄明白,解放碑和朝天门,这两个地方到底特别在哪儿?

后来我慢慢地明白,解放碑是重庆的地标性建筑,是重庆在抗战时的精神支柱,可随着时代的演变,层层高楼平地而起,昔日的精神支柱慢慢被商业化所取代,到那里去的人,无外乎购物与工作,当然,也有在盛夏去打望和偷拍美女的人们。

朝天门曾经是重庆通商的重要港口,我对于那里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坐船,从洋人街到朝天门,当船从长江驶入嘉陵江时,可以明显地看见那青黄交错的痕迹,长江是黄色的,嘉陵江是蓝色的。在江面上观看的感觉与江边完全不一样,毕竟江上远远看去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看不真切,在江中,你可以明显感受到那长江水与嘉陵江水之间的交融。

有那么一阵子,网上在寻找重庆的老成记忆,一些热心的网友晒出特别古老珍贵的老照片,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有的是听说过,有的则没有。绝大多数都是一代人的记忆,现在随着历史被掩埋。好在,我在无意间走进一个被现代时空隔离的地方——十八梯。

起初,我是沿着一条弯道走下来,当走到岔路时,转错了一个弯,等到发现这地方道路坎坷不平,坑坑洼洼,想要往回走时,才发现来时的路已记不清楚。将错就错,我继续往里走,旁边的房屋都变了样,沿街从门口支处一顶顶帐篷,门口随意地摆着地摊,有的家里在卖水果、烧饼,最有趣的是一打麻将的四个人,一张桌子摆在路边,四个人在摸牌,外面围着一群人,一颗高大的树木伸出来,给树下的人遮挡阳光,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我仿佛走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们过着一种悠闲的生活,没有飞奔的汽车、喧闹的人声,有的只有那睡在屋檐下,打着呼噜的老人。路中间还不时出现一两条狗,慵懒地晒着太阳,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地新奇。这超出了我对于重庆的定义,忽然觉得,原来这座城市的记忆,在这里。

我慢悠悠地在这纵横交错的石板路上走着,似乎忘记了自己走错了路,走了一阵,我向一婆婆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来到了“十八梯”,再往上走一阵,便是那十八道梯坎。这个熟悉的名字曾经出现在网上老城记忆里,于我而言,倒真是应了“无心插柳”这四个字。沿着十八梯向上走,依稀可见裸露在外面的电线,80年代修建的建筑,支离破碎的瓦棚……这些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内心的欣喜与激动,不由得又加深一层。有那么一瞬间,我能看见曾经这里热闹繁华的场面,在这条路上,似乎有一个光着腚的小孩在路上奔跑,身后是妈妈蹲在路旁的澡盆边,兑好温水,呼唤他回来洗澡的情景。我想那时一定热闹非凡。

梯坎在脚下越来越短,我的记忆也被那吵杂的汽车声拉回。走到最高处,我站在上面,看那被高楼所包围的城市,它就这样静静地、安稳地睡在这城市的中央。仿佛在以一种祥和的姿态,等待着人们去找回曾经所失去的记忆。

树荫下的白猫 2014-10-12

如果有天下班后,你路过我家小区,一定会看见一只白色的猫。这只猫被一根绳子套在外面,旁边放着一只纸箱子和盆,箱子是它的窝,盆子是它上厕所的地方。住的地方和上厕所的地方很近。因为绳子不长,只有一米。

它是4月13号半晚来到我家小区的,那天朋友在我家打麻将,约莫晚上10点左右我将他们送走,下楼的时候它就蹲在小区树荫的一角,白色的,很打眼的那种,我经过时故意逗弄了它一下,没理我。我对朋友说,不知是哪家的猫,长得挺好看的。

送走朋友后已经是半夜12点,这时我的肚子有点儿饿了,于是在便利店买了我最喜欢吃的关东煮,准备回家好好享受一番。谁知快要进小区时,那只白色的猫还躲在树荫下,我走过去逗弄它,它似乎闻到了我关东煮的香味,伸出那爪子来挠我的口袋,我躲闪了一下,伸手在里面拿了一串扔给它。这家伙像是许久未吃饭的样子,直接扑上去,大吃起来。我走过去摸它的头,它“喵喵”地叫,不理我。我想着它怪可怜的,便有了收留它的意思。

等它吃完后,我用手准备去抱它,却看见它的身下都是黑漆漆的水渍,也不知上哪个地方沾染上的。我眉头一皱,瞬间觉得它不可爱了,退了几步,便想回家。可它那眼睛,流露出的希冀,同时还不断地“喵喵”直叫,又让我左右为难。

这时我灵机一动,朝着卖关东煮的便利店跑去。老板看我跑回来,以为是找错了零钱,我说明来意,想他借我一根绳子,我要拖一只白猫回去养。那老板一听是猫,眼睛一亮,赶紧问我在哪儿?我说就在那边的树荫下躺着。他说正巧,最近店子里有老鼠,还想喂养一只。于是他不由分说地让我带他去,我心想自己如果白天都在上班,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喂养,况且指不定这家伙会在我家闹出什么名堂,由这便利店的老板抱去也好。每天下班时也能看见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和老板赶过去时,那只白猫还在那里老老实实地蹲着,一看我回来,赶紧冲我“喵喵”直叫。我本想抱它,可犹豫了。没曾想这老板不嫌脏,走过去就把它抱住,一个劲儿地说这猫长得不错,脸上露出的褶子印,在灯光下看来是那样温暖。

等再见到这只白猫,已是第二天下午,它身上已经被老板洗过,躺在路边,眯着眼,懒洋洋地一动不动,我走过去用脚踢踢它,它微微睁了下眼,又缓缓闭上,享受夕阳那最后的温暖。我想它已经把我忘了,毕竟我未曾抱过它。

无梦之城 2014-03-18

朋友喜欢旅游,总是天南地北到处走,一会往东,一会往西,一会向南,一会向北。他说我自己是一颗被风吹散的种子,在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土壤时,不断漂泊。我问他,不会累吗?他告诉我,会,累了,就停下,有海的地方听海哭;有山的地方看山笑。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一直往前走,因为风景不是在脚下,是在更远的地方。

据他自己讲,曾经最喜欢的地方是北京。小时候总是梦到满口京片子的北京人,幻想着有一天爬到那万里长城上去呐喊。这是他从小的梦想,这个梦,让他第一次有了远行的动力。于是他开始存钱。

小孩子存钱的过程总是很艰辛,压岁钱要交给父母,只有靠平时的零花钱一点一点省,成年累月的省,直到存够一张火车票的钱后。他开始计划这一次漫长的旅行。

旅行是什么?做一个详尽的计划,准备充足的干粮,然后带上一颗勇敢而美好的心,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去到自己梦想去的地方,就是旅行。

火车上的苦闷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我有一次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对我笑笑,说没有想法,如果真要有想法,那就是完成一个梦。梦到底是什么,他没有说,我想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后来他没有到北京去,而选择了南下,因为他不想让他的梦实现得这么快。他想去看海。于是南下。

海是什么,是水?是蓝色?还是一颗冰冷的心?朋友见到海的第一眼感觉很奇怪,因为他觉得海是迷惘。看得见的远方,却到不了,心,就这样迷惘。他没有留恋,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他不喜欢海,是因为未知。

一路北上,到上海,这一颗有着东方明珠美誉的地方,这有着民国风情的外滩和满口上海话的人,总带着一股子腔调。朋友试着融入,无奈语言不通,想想还是放弃,继而北上。到梦开始的地方。

北京是什么?到北京的那一刻,朋友明白了,北京是一座城,一座他梦想到过却又再也不想到的地方。这地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长城也没有非要爬上去的必要,北京话也没有梦想中的那么好听。

朋友在北京呆了不到一个月便离开了。我问他为何,他告诉我,我的梦已破碎,现在只想去找另一个座城市,一座无梦的城市。

当年,原来是这样 2014-02-17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你结婚已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一直想找个时间静下来,写些什么做个纪念,无奈生活的迷茫与工作的繁忙让我不得空。偶有有些小灵感,也被自己的惰性给磨光了。反复琢磨之后又觉得语言表述能力有限,想想作罢。不过我终归是要说些什么的,以下闲言碎语两三句话,聊表心意,望请笑纳。

虽如今通信发达,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便可以解决不少烦恼。可近些年我倒是怀念自己上高中时交笔友的青春岁月。只是时间真如一把刀,一刀过去,七八年时光一闪而过。那些经过岁月沉淀后留下来的人,已然不多,很多人都在时间的沉淀里流逝。我总以为生命中没有忘记这个词,可我却忘了,生命中还有遗忘。

如果你要问我在高中时投出去的第一封信是写给谁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知道,但我能记住的,就是我有一封信是被邮递员弄错后,你转寄给我的。至此,你我相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当时的内心活动,或许我问过,不过现在已经忘了。你知道我是健忘的人,所以在你婚后的第二天我才打电话祝福你。

不过说也奇怪,似乎我人生当中错过的婚礼,总是女人的居多。现在想想,我倒是为自己找到一个好一点儿的借口来掩饰这一次的过失。当然希望你不要怪我在你新婚第二天一大早给你打电话,扰了你的美梦。

回想了一下我和你的交往,在高中的时候通信较多,之后就越来越少。那时你总叫我没事练练字。或者聊一些家庭与学习上的琐事,当初聊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叫我练字。虽然我每次都说,“我会好好练字的”。可事后,这些用笔写下的决心,并未成为我去践行的诺言。现在我是后悔的,因为没早听你的话。想想当初要是字写得漂亮帅气点儿,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单身汉。可惜过了靠这种东西泡妹妹的时代,倒让这快速腾飞的社会占了先机,文化变成一种玩笑,娱乐至上,我们要学会装屌丝。

其实我本就是屌丝,高中是,大学也是,在社会上游荡了,就更屌丝了。物欲横流,想想学校单纯得可爱的生活。再想想每天为了工作从被窝艰难地爬起来,到让人心酸地想流泪。当然这不是真的流泪,我只会在心里默默感叹,对自己说,想当年老子读高中的时候,可是当着班主任的面喊他的名字;想当年老子在大学的时候,从早上睡到晚上也没人管。这些看似疯狂又青春的年代,成了我现在唯一的自豪。老子真的老了,头发都白了不少。

人都说青春是记得铭记一辈子的,因为青春里有你的疯狂。可为何我总是记不住疯狂,或许我忘记了,就像偶尔你会跟我说我当年怎样怎样一样。我会楞几秒钟,回你,我有说过?我当年是这样?当年是一个很好的词,因为可以满怀期待的收到你写给我信,很高兴能在人生的路上有你陪我不断前行。

说了这么多零零碎碎的话,似乎意犹未尽。不过我现在最想说的是:希望你在有了姐夫之后,没事还是帮小弟物色一个幽默风趣、漂亮大方、体贴贤惠的另一半。

以上就是我今晚想要说的话,如果你看完了,请务必忽略倒数第二段,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快乐(上次你跟我说的那十字绣我似乎已经找到,可为啥会有两个?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绣的……我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