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时代》:ChatGPT是机械思维

现在起床看科技新闻,每天的头条从苹果变成 ChatGPT
我从去年十二月注册 ChatGPT,时不时去玩儿,期间有两次工作提问,看它能不能帮我写一些通稿,结果写出来的文字完全没法用。可见从专业定制方面,还是很难,也有可能是我提问的方式不对。
持续火热,促使我去看了些专业的知识,发现涉及核心的技术问题,基本上看不懂,ChatGPT 的算力,已经到了人类的天花板。数学很美,已经发展到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境界。
对国内很多人来说,ChatGPT 的注册需要些门槛,我去年注册,找了个教程,花了几块钱,买了一个境外的虚拟手机号才注册成功。这应该是第一批靠 ChatGPT 赚到钱的人,他们没有用任何方法。
第二批应该是通过 ChatGPT 接入 API 的人,用一个微信公众号,试玩三次,第四次开始收费,真是鸡贼的手段。
ChatGPT 这样的产品不是一般人或公司能加入,需要庞大的数据,全世界能支撑庞大数据的公司也只有那么几家。谷歌原本是最有希望的,可惜它走了一条看似简单的捷径,而 ChatGPT 走的路更艰难,在微软的支持下成功了。
我不担心 ChatGPT 会颠覆人类工作,反而觉得它在助力,慢慢解决一些简单,繁复的文书工作,解放人,从而去做更有创造性的事情。
ChatGPT 是通过大数据解决问题,是一种机械思维,吴军在《智能时代》里提到机械思维的核心思想:
1、世界变化的规律是确定的。
2、规律不仅可以被认识,而且可以用简单的公式或者语言描述清楚。
3、这些规律放之四海而皆准,可以应用到各种未知领域指导实践。
我反而并不担心 AI 颠覆,生物技术才是应该担心的问题,比如马斯克的脑机接口。

我以前挺讨厌互联网上的墙,我接触网络是从自由访问谷歌搜索、维基百科开始,墙使很多信息断开,无法接触。
后来我想明白了,墙是个好东西,对于要学知识,充满好奇心的人来说,无论有没有这堵墙,它始终会想办法翻过去。这像是一群人一次又一次走出非洲,又像是哥伦布远航,去发现新大陆。勇敢的人走出去,获得经济和思想上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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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人间都是笑》:相声、段子和创作经验

《留给人间都是笑》是相声大师马三立的单口相声集,我在学写段子的过程中,从这本书中获益甚多。

书中有个相声,名叫《逗你玩》,应该是马三立的成名之作,多年前我曾听过相声,没注意细节,如今从头读,才发现它的高明之处。

《逗你玩》取材小偷的故事,马三立用艺术化的方式,将它演绎出来,描写的是一户人家,叫小孩子帮忙照看物品,小偷来了,告诉小孩,他的名字叫「逗你玩」,每偷一样物品,小孩子给屋里的母亲打报告,母亲问孩子谁偷东西,小孩说:「逗你玩。」如此三番,等母亲出来,外面的物品早已偷光。

这个相声的高明之处在于,前面做铺垫,讲述时代背景,后面告知观众答案,一个叫「逗你玩」的小偷在偷东西,最后结尾,让观众发笑。和寻常的相声不同,《逗你玩》是预先告诉观众答案的过程中,再讲故事,知道答案,依旧会让观众感兴趣,继续听下去,这是一种高超的讲故事方法。

看《逗你玩》,使我想起高畑勋的《萤火虫之墓》,电影开篇,清太说:「昭和二十年,九月二十一日,我死了。」他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死的,一步步看下去才明白,他们在痛失双亲,遭受亲戚冷言冷语的过程中,那些童年的美好与战争的残酷,形成巨大的反差,战争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小孩子永远生活在不幸的世界里。连经文里常说,只有小孩能上天堂,他们在天堂里必得饱足。

阅读《留给人间都是笑》,我发现相声和段子有些许不同,相声靠的是丰满的故事,开头会交代时间、地点、人物、环境等等,将一切的铺垫做好,再进入正题,如果时间充足,前面还有些唠嗑,它更像是故事集。

段子更像是剧本,它不会有太多的描述,多数情况是预设一个人,或者有人上来开始套近乎,「大家知道我以前是做xx工作」,又或是「自从身边人知道我是xx」,很简单地将距离感拉近,从而消除一切的铺垫。

我不太喜欢段子的处理方式,特别是看过《吐槽大会》,慢慢觉得,它是一个时代的产物,经过时间的沉淀,很难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这不得不促使创作者不停创作,寻找新鲜的素材。

相声的本子不同,它是具象化的,通过稍加改良,可以拿来用,问题在于,铺垫过长,需要进行预热,最后才能抖包袱。

《留给人间都是笑》里的相声,偶尔会有马三立嫡孙马小川的简短说明,马三立多数的段子,来源于生活,通过观察生活,精心打磨,加上创作,最终成型。这对我启发很大,促使我每天在睡前,会通过写段子的方式,将所有的事记录下来。

阅读《留给人间都是笑》的过程,也是在向大师学习的过程,他讲故事的方法,如何进行转折,出其不意地抖包袱,甚至根据他的经历,结合我自身的经历进行创作,这些全是受益终身的事。

《失落的卫星》:中文失语症

失落的卫星

刘子超写过一本书,名叫《失落的卫星》,记录他深入中亚大陆游历的所见所闻,书里有段感慨,在满是英文的世界,如果一个国家不注重文字与语言的建设,以后能看见的只能是它过投来的文字,谁知道真假对错(大意)。失去文字和语言,意味着整个文化的消失。
我最近沉迷ChatGPT,看见一段视频,讨论中文AI语料的复杂性,ChatGPT 是LLM(Large Language Models,大规模语言模型),所谓语言模型,就是用来处理语言文字(或者符号体系)的 AI 模型,发现其中的规律,可以根据提示(prompt),自动生成符合这些规律的内容。
AI的终极目标是成为「通用人类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简写 AGI),如果创造出像人类那样全方位的推理、思考、分析的机器,那么,整个人类危险了。
ChatGPT的成功关键来源于语料库的准确性,目前,英语比中文准确,有一个原因是英语有许多语料库是中文无法企及的。
在获取信息方面,英文有维基百科、reddit、Common Crawl……
在学术研究方面,有《自然》《科学》《柳叶刀》等期刊杂志,甚至论文查重平台和学术规则,也是用英文建立的。
至于程序员使用人数最多的代码社区GitHub也是英文建立的。
在丰富的语料库加持下,不断进行训练,ChatGPT才能通过许多考试,如同人般进行对话交流。
反观中文,对比英文语料库,中文有拿出手的语料库吗?别说语料库,经过不断围城,连开放的门也已经关闭,更别说小视频里不断出现替换的敏感字词。一方面,平台不停提高技术手段,限制对手爬取信息,另一方面,人们不停规避敏感词,进行同音字词替换,在建立高墙的同时,中文语料库不断萎缩也很难。现在的中文,正在成为荒漠,如果没有活水,很难确保语料库的丰富。
我一直在学中文,每天会看见无数陈词滥调的词语,汉语曾经是多美的语言,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发展至今,变得毫无美感,用分析语料人的话说,除了脏以外,再也找不到能形容现在中文近况的词。
在使用ChatGPT的过程中,我发现它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学会了我们说大话,写大词,甚至还学会在标题和文章里频繁使用感叹号,它仿佛是一面镜子,不停反射整个中文语料的贫瘠。这或许是不让写、不让说、不诚实的中文环境下面临的真正困境。
《失落的卫星》里,刘子超深入中亚,去过的地方是一个个小国,由于英语的快速发展,许多人已经放弃学习本土语言,语言有多重要?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巴黎评论2》:写作的源泉

巴黎访谈

翻开第二本《巴黎评论》,第一篇是奥尔罕·帕慕克写的序,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在国内因《我的名字叫红》和《瘟疫之夜》出名,序言部分,他谈到,自己在创作过程中,深受《巴黎访谈》的启发与鼓舞,每每创作无法继续,翻看书里的访谈,会从其他作家身上获得力量。
确实如此,作家是一份孤独的职业,在成堆的白纸面前,要完成故事的构建,需要惊人的毅力与天赋。
《巴黎评论》第二本,采访的作家中,我熟悉的有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巴勃罗·聂鲁达、苏珊·桑塔格、E.B.怀特四位,其余作家我闻所未闻。相比第一本,这一本的陌生感要强烈很多,哪怕是我熟知的作家,他们大多数也只听过名字,书极少涉猎,而所采访的人,从写小说的作家,也延伸到了诗歌、编剧,人物变得更为多样化。
在采访巴勃罗·聂鲁达的过程中,他的诗歌与政治挂钩,记者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如果你当选智利总统,你还会继续写作吗?」聂鲁达说:「对我来说写作就好像呼吸。我无法停止呼吸而活着,就好像我无法停止写作而活着。」他也是我读到目前为止,见过不会被外界打扰的人,聂鲁达能在「任何可以写作的时间和地点写作,」没有任何计划性,完全是内在的写作欲望驱使他从事写作,仔细想想,没有任何人逼迫一个人从事写作,冥冥中,总有人在混乱的社会中,留出时间去写作。
众多的采访中,唯有约翰·斯坦贝克原本计划的采访,因他去世搁浅,编辑部不得不整合他对小说和艺术评论,作为特别的一期刊登,我边读边回想,才知道这是写出过《愤怒的葡萄》一书的人,由书拍成的电影更是影史上伟大的杰作,他的一句话,使我觉得成为作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常常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本书。这不是真的,因为我会写到死的,但是我想就当它是最后一本。也许,我觉得每本书都该这么写。」
阅读《巴黎评论》,我发现在众多的写作方法中,每位作家有自己的写作方式,也有自己的信仰,哪怕是政治方面的问题,每个作家的看法也不一样。唯一有两点不变的是:读书和写作。读书是他们每天会花时间阅读,写作是总会找到适合自己创作的时间。一个是输入,一个是输出,不停积累,才会在作家的路上有所成就。
从博尔赫斯和苏珊·桑塔格两位的采访中可见其惊人的阅读量。记者采访博尔赫斯,描述他的家:「房间斜对面的角落里立着两个大大的旋转式书架。奎恩特罗斯小姐解释道,架子上是博尔赫斯频繁查阅的常用书,都以特定的顺序排列,而且从不改变,为的是让已经几乎完全失明的博尔赫斯能根据位置和开本大小找到所需书籍。」苏珊·桑塔格的描述则更为详细:「屋里到处都是书和纸,书大约有一万五千本之多。苏珊·桑塔格倾其一生来阅读书籍,内容涉及艺术与建筑、剧院与舞蹈、哲学与精神病学、药学的历史以及宗教、摄影和歌剧的历史等等。」
没有一位作家不是在阅读中获取灵感,从作品中吸收养分,从而成为自己创作的源泉。无论作家如何调整自己的写作方式方法,只要还在读,还在写,余下的只是习惯问题。习惯或许会根据不同的生活环境做出改变,唯有不断写作的人,才会在写作马拉松这条赛道上成为赢家。

《如何有效整理信息》:点滴积累,创意生成

如何有效整理信息
好中文第二课,讲如何记笔记,王老师提到许多笔记软件,我其实也用过许多笔记软件。
翻开我的手机,笔记软件有:石墨文档、熊掌记、iNote、flomo、Metion、DoMemo、Obsidian…… 每个笔记有独有功能,用来用去,常用的笔记软件就三个:熊掌记、iNote和朋友圈。
熊掌记是一款很好的写作App,优点是用Mac创作流畅,只需要输入#就能单独列一个标签,支持多种文档导出。缺点是使用手机创作有些费力,字小,敲击时没有创作欲望,这使我不得不寻求手机创作的App。
使用写作软件,我注重第一印象,如果敲字舒服,是我使用的首选项。选来选取,最后iNote成为我的手机创作利器。我现在用手机写段子、记随感,经常用,再备份到熊掌记,做进一步修改。
有很好的写作App,并不意味着能很好将思维链接起来,原本Obsidian是很好的软件,我嫌学习成本有点儿高,不太愿意花时间,后来找到了flomo,这是很好的记忆线索笔记App,还能进行归纳,用过一段时间,我发现这些功能熊掌记已经有了,似乎不需要再使用类似的App,果断停止使用。
用的App多,无法解决我一个问题:如何整理记录的信息。直到我读到《如何有效整理信息》才明白,书中提到「一元笔记法」,意思是用一个笔记本记录所有信息,我转念一想,这不是发朋友圈吗?
一个人每天会思考许多事,思维不停跳跃,我经常想到什么会写在朋友圈里,偶尔写文章,发现这段话能从朋友圈里拿来用,直接复制粘贴,很方便。如果我没有记录在朋友圈,许多事真的会忘记。
朋友圈记录的优点是,有想法就写,图片、视频、转载文章……多种多样,能形成很好的信息流。我经常在朋友圈里写长文,现在还养成写过的文章发朋友圈进行备份的习惯。
在写作方面,我不是一来就文采斐然的优等生,好在我勤于动手,在《如何有效整理信息》里也提到:
在全部笔记中,称得上精髓的内容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从比例上讲绝对谈不上好。但是,正因为写了很多无聊的内容,你才能获得一些优质的内容,这样一想,你就会觉得还好当初没有感到麻烦,坚持写下去了。
 
长此以往,你便会相信,即便是无聊的内容也要认真记录,通过大量记录的锻炼,将来总能写出有价值的内容。
多年勤写,不断输出,确实能使我产生一些有意思的文章,至少从微信公众号的阅读数量来看,它在不断增长,这算是一种正向鼓励吧。
我还发现,每次在朋友圈里创作,会减小我的创作压力,「完整地写下体验过的事或者当时的情况需要很大力气,恐怕很难坚持。」如果进行分段式输出,会获得创作上的快乐,这也是我喜欢在朋友圈写随思随感的原因。无论有没有用,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只要坚持记录,迟早会获得源源不断的灵感。
《如何有效整理信息》里也提到日常记录的优点,我对这三点深为认同:
1、消除选择带来的压力你如果想着「想到什么好东西就记录下来吧」,可能反而写不出来。我想,这恐怕是因为你会在无意识中纠结某件事是否值得记录、不记录行不行这种问题……重要的是养成写作习惯,到后来,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记下浮现在脑海中的事物。
 
2、顺便启动思考虽然记录是很简单的事,但当你习惯用笔记本记录生活点滴后,每天就会更多地接触笔记本,也会更频繁地把刚刚想到的点子顺手记录下来。我在上文提过,如果在早上记录睡眠时间,也会把昨晚的灵感和做过的梦记录下来。
 
3、促进深入写作决定记录之后顺手记录其他内容时,你就会发现自己想认真写下来的东西,可能是积累很久的情感,也可能是反复思考之后下的决心。
朋友圈里不断记录,还保存了我许多记忆,偶尔翻翻,看时间线和照片,我大概能回忆起发生的事,特别有意思。
从创意的产生来看,不断积累,才有后劲儿,一个了要产生创意,不外乎五点:
步骤1:收集——积累常识与作为研究课题的知识
 
步骤2:咀嚼——阅读、回想、深入思考积累的信息
 
步骤3:发酵——脱离课题,在潜意识层面思考
 
步骤4:顿悟——创意的诞生,突然之间惊呼「明白了!」「找到了!」
 
步骤5:具体化——将创意化为成果
日常的创作,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在为创意的生成不停积累经验,无论谁也没办法逃离这五个步骤。
使用App进行创作这么多年,我依旧发现一个问题:纸质笔记与电子笔记无法互通。
曾经有段时间,我使用书里的方法进行记录,发现纸质笔记不方便,很怕笔记丢失。现在我的目标是找一个能将纸质笔记同步到线上,与我的创作App相互打通的软件,这样我才能放心地使用「一元笔记」法。
说到底,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一个人只有不停地输出(读)和输入(写),才会在创作的道路上不停进步。

《消失于互联网时代的100件事》:安静消失,噪音开始了

消失于互联网时代的100件事
每天早上醒来,我会打开手机,点开App,看消息,起床,唤醒客厅里的智能音箱,播报每天的新闻和天气,接下来,无时无刻,我不在与互联网打交道。
互联网带给我许多信息,我使用它工作、学习和娱乐,通过连接,能看见千万里的世界,掌握前沿的知识,它无孔不入,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在获取便利的同时,我也试着摆脱它,比如写作、抄经、练字、看电影、跑步,这时我有大段时间与互联网切断联系,进入没有互联网的生活。
阅读《消失于互联网时代的100件事》,唤醒我一些记忆,有一件事是手写信。学生时代,我交过笔友,知道郑重写一封信需要在心里不停酝酿,也明白期盼一封回信时不安与焦虑。收到信,打开瞬间,内心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这感觉,现在只有网上购物,拆包裹才能体会。
手写信件的消失,似乎是文字变成噪音的开始,从互联网制造的声量看,无时无刻不存在着谩骂与诋毁,最终衍生出一个词:网暴。
前段时间有位粉红头发女孩遭网暴的新闻,使我想起去年也遇到过类似情形,我发了一篇书评,一堆人跑来骂我,甚至有人通过搜索引擎,找到我的豆瓣,开始进行无差别攻击。
很多人在分享信息的过程,或许没有意识到网上总有些蛆虫在盯着你看,毫无顾忌。我为什么判定查我的人是搜索关键词,通过豆瓣来的?很简单,那篇文章有些时间,我只在豆瓣书评发表过,豆瓣又允许搜索引擎抓取,这是很基本的逆推思路。
我自己有博客,每天通过博客,也知道大致有什么人搜索什么词来访问。很早前我做写作训练,写过几篇《EVA》的拆分文章,搜索引擎通过匹配,给我导入一些流量,那个词很奇怪,前段时间去查,才知道原来是和性相关的关键词。我能获取到这些词,相信平台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多数人不知道,当你打开互联网,基本上已经在处于真空状态,它们能窃听你的录音,读取你的剪贴板,扫描你的相册,哪怕是你在某个页面停留的时间,点击某个按钮,一律可以通过系统记录。
不要觉得不进行任何操作就是安全的,要获取信息的方式和途径太多了,毕竟你用的是它们设计好的软件。
邪恶的是,许多平台通过算法,会推一堆你喜欢的内容,比如:黑丝、大白腿、新垣结衣……是个正常的男人,能拒绝诱惑?好吧,我不正常,每次给我推,我赶紧划开。如果我要看,还需要你这些视频?呸,老子科学上网看无码的不香吗?
被人网暴过后,我忽然明白了,没必要和这些人争论,也不需要理他们,实在是心情不好的话,再去找几个骂我的人出出气。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我发现无论发什么内容,会有人在留言区自顾自地讨论,攻击。我不参与,也不说话,就看着。
如果实在要说什么,写什么,就跑到外网去,或者在三天可见的朋友圈里。
在没有互联网前,或许有100件事,1000件事消失,然而在拥有互联网时,网暴这种行为和现象是不存在的。
不过我依旧感谢互联网,在众多的噪音中,我不停学习,通过互联网,我能看见世界著名导演的教学视频,能读到前沿的学术资讯,能找到好中文导师……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互联网,我估计只能做一只井底之蛙,不知道天下之大,永远有学不完的知识。
图片来源:网络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1》:作家写作的秘诀

巴黎评论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引进的一套书,初读时,我误以为是巴黎某杂志社的一个栏目,读完第一本才明白,《巴黎评论》(The Paris Review)是美国著名文学杂志,创刊于1953年,专注于诗歌、文学和小说。这不是我第一次被名字误导,有部电影名叫《德州巴黎》,我总以为是导演杜撰的名字,后来才明白,美国真有一个名叫「德州巴黎」的地方。

阅读《巴黎评论:作家访谈》是件愉快的事,书里有很多我喜欢的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欧内斯特·海明威、村上春树、斯蒂芬·金……自然也有许多我不熟知的作家。每个作家在接受访谈时,会聊他们如何写作,这是书的重要看点,对于长期保持神秘,潜心写作的人,没有什么比获取作家写作秘籍更值得研究。
在所有的访谈中,欧内斯特·海明威、村上春树和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访谈我读过不下一遍。网络发达的时代,他们的访谈内容已随处可看。然而,相比完整的采访,网络传播的大多是只言片语。
《巴黎评论:作家访谈》在刊出记者与作家访谈前,会有一大段编辑话语和一页作家手稿。编辑会写作家访谈的地点、环境以及访谈时的个人感受,比如在采访海明威时,乔治·普林顿写道:
欧内斯特·海明威在卧室里写作,他的房子位于哈瓦那近郊的圣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地区。在房子西南一个外形方正的角楼里,有一间特设的工作室,但他偏爱卧房,唯有小说里的「角色」能驱使他爬上角楼。
卧室在一层,和主厅相连。当间的门虚掩着,一本介绍世界飞机引擎的厚书横在门缝里。卧室很大,阳光充足,从东侧和南侧窗户照进来的日光直射在白色墙壁和泛黄的地砖上。

整本书里,唯一令我动容的是斯蒂芬·金的编者话,克里斯托弗·雷曼豪普特和纳撒尼尔·里奇写道:

对斯蒂芬·金的采访始于二〇〇一年夏天,当时距离他在缅因州洛威尔中心区自己家附近散步时被小货车撞倒的车祸事故已过去了近两年。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但车祸造成他头皮撕裂、右肺衰竭、右腿和右胯多处骨折。事故后第一步的手术将六磅金属植入他体内。就在金接受《巴黎评论》访问前不久,这些金属才被取出。这位作家至今仍然时时遭受着疼痛的折磨。

对于网络上流传的内容,完整地了解作家生平、经历和创作环境,无论从他的语言还是旁观者描述,都很重要,如果只阅读片面文字,反而会造成理解上的误差,这也是《巴黎评论:作家访谈》这本书的重要之处。

采访作家是件不容易的事,通过聊天,再透过文字写出来,更是难上加难,每个作家面对记者,表现出的语言和态度不一样,阅读文字,能感受到他们的内心,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说话很直接,爱憎分明;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对人真诚,不屑记者采访录音;杰克·凯鲁亚克有些疯癫,读来开心……我仿佛进入一个自由言语的世界,每一个作家在创作之外展现的个性,鲜明十足。
整本书中,重要的部分应该是作家如何写作,读完整本书,我个人的感受是:作家是一群勤奋、自律,又耐得住性子的人。
杜鲁门·卡波蒂说:「多写是唯一的利器。写作具有关于透视、影调的诸般法则,就像绘画或音乐一样。如果你生而知之,那很好。如果不是,那就要学习这些知识。然后将它们以适合你自己的法则重新编排。」
亨利·米勒「喜欢在早上写东西,写上两三个小时。最开始,我比较习惯在午夜之后到凌晨这段时间干活,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到巴黎之后就发现,早上干活更好。不过那时候一写就写上很长时间。我会从早上开始,午饭后小睡一会儿,起来继续写,有时候会写到半夜。」
保罗·奥斯特「一直用手写。大部分时候用水笔,但有时候也用铅笔——尤其是修改时。如果我能够直接在打字机或电脑上写,那么我会那样做。但键盘总是让我害怕。我的手指保持那种姿势时,我永远无法清晰地思考。笔是一种基本得多的工具,你感觉到词语从你的身体里出现,随后你把这些词语刻入纸页。对我而言,写作一直有那种触觉的特性。这是一种身体经验。」
在众多的作家中,翁贝托·埃科的谈话对我启发最大,谈写作,他说:「我走到街上,看见这辆车、那棵树,对自己说,啊,这可以和我的故事联系起来。就这样,我的故事一天天成形,我做的每件事、生活里的每个小片段、每段对话,都会给我灵感。」
阅读到这段话,我眼前一亮,这不是我写段子时的状态吗?我忽然明白,所谓的写作秘诀,并不是将看见的立马写下,而是要将自己置身在一个环境,观察周身事物,通过文字去沉淀,再转化为故事。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背唐诗,看《红楼梦》时有所感触,并不是我活在那个世界,而是我文字将我与那遥远的世界连接在一起,引起共鸣。
如果说,写作有秘法可寻,那只能是:开始写吧。

《可能性的艺术》:关心政治是在救自己

可能性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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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的艺术》是本禁书,位列 2022 年豆瓣排名第一。书为什么会禁止,翻开前几章,读完刘瑜写封建社会,美国那些章节,对政治环境稍微了解的人,会有答案。这是我的猜测,结合现今人对古代崇拜和中美关系来看,找不到更为恰当的理由解释这一现象。
讨论政治是件很敏感的事,尤其要分析世界每个国家的政治,更是有许多雷区。刘瑜作为学者,长期在公共环境下发言,对言论的把控,也逃不出大环境的影响。
我读完《可能性的艺术》,内心解开一些困惑。刘瑜在创作这本书时,用总分总的结构布局,开头解释书名,它「来自俾斯麦的一句话:『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我很喜欢这句话,因为它通过『艺术』这个词表达了政治的力量,又通过『可能性』这个词表达了政治的限度……」这是书的大标题,小标题或许更能将这本书阐述清楚:比较政治学。对于学术名词的解释,每个人的解释不一样,刘瑜对其的理解是:
比较政治学当中的「比较」,与其说是一种具体的研究方法,不如说是一种研究的视野。当你把你所面对的政治现实当作一万种可能性之一来对待时,你就获得了一种「比较的视野」。带着这种广阔的视野,即使你的研究对象只是一个时代的一个国家,你的问题意识却是来源于潜在的比较。

当理解这两个概念,再去看整本书,已经读明白这本书百分之七八十,其余的章节是根据这两个学术名词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解释,换一个说法是:讲故事。

刘瑜知道,如果不停灌输学术方面的知识,很难有人花时间和耐心读下去,如果在书里加入大量的故事,不仅能传道,还不枯燥。书里通常有一个正向的例子,接下来又是一个反向的例子,通过正反对比,让人更容易明白国家政治间的差异,从而明白一个国家的问题,并不是单一方面出现问题,它需要众人的努力,才能推动整个国家政治的进步,这也是她书中所说:
一个是政体是否民主,一个是国家能力是否强大。因此,或许可以把民主问责和国家能力这两个指标作为政治比较的核心维度,将民主问责作为比较的横轴,将国家能力作为比较的纵轴,大致以此来确立各国政治发展的位置。

没有两者相互推动,国家无法进步,人们的生活也不会获得长治久安。书里列举了两个阵营作为对比,一个是美国,一个是中国。如果说,作为资本主义的美国代表发达,那为什么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会崛起?这是许多政治学家研究的问题。

刘瑜在书里讲到,资本主义的发达建立在政要对立与人民觉醒,「右派对国家的怀疑,是认为『国家』这个单位太大了,权力应该分散在各州、分散在社会、分散在市场;而左派对国家的怀疑,则是认为国家这个单位太小了,人权高于主权,全球主义高于国家主义,用公民资格来排斥移民、难民,太狭隘了。」美国是资本主义中的一个变量,在警惕政府与民权运动中,实现的进步,当然,这只是简单的从政治方面看美国,如果放在历史的维度,又是另一番分析。
那社会主义国家又如何?对世界格局稍微了解的人或许明白,世界上的社会主义国家,多数人的生活在贫困线徘徊,而中国是一个特例,这又是为何?刘瑜在书里写道:
不得不说,中国的发展,是社会主义国家中一个奇特的变量,更重要的是,有一代又一代在关键时刻做出英明抉择的领导人,又有勤劳听话的群众共同努力,从而一跃前行。

这本书还解开我一个很大的困惑,以前我常觉得,如果一个政府如果不好,那为什么不换一个呢?书里给出答案,凡是改朝换代,更换政权,从历史的角度看,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一个和平的政权更迭,往往会演变成糟糕的政变,几乎没有平稳过度,学习「和而不同」,理解每个人与人的不同,去尝试用更文明的方法解决问题,才是整个社会进步的表现。

我推荐你读《可能性的艺术》,或者说,在生活中多关心一些政治,不要觉得这与你无关,如果你经历过疫情,应该明白,没有谁能在一纸政令下独身其外,关心政治,其实是在救自己。

祝大家:新年伊始,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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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电影有一种约定俗成的传统,每到圣诞节、感恩节,会拍摄一部与节日相关的电影,其中不乏《小鬼当家》《落难见真情》《真爱至上》等杰作。反观国内的春节档,却很难看见与春节相关的电影。不过每到春节临近,大小公司在放假前,会有相应的年会节目。
今年我换了公司,在参与前期准备工作中,有一个剪辑视频的任务,其中有一段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祝福,有的说英语,需要加字幕,翻译成中文。庆幸科技发达,我不必为一句句字幕头疼,节省很多时间。
翻译时,我起初用机器翻译,有位意大利学者在视频里说:「I wish you all enjoy your holidays and the beginning of the New Year.」,翻译过来是:「我希望你们都能享受假期和新年的开始。」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很有新意,毕竟中国人拜年可不会这么说,多是「兔年大吉」「新年快乐」之类的话,从来没听说过,新年开始,享受假期的话。
我英语不好,原本打算用机翻做字幕,思前想后,发现不行。我不懂英语,但我是中国人,通过机翻已经知道意思,那再进行润色不就行了?中国人表达祝福的话语不同,但四个字的祝语却是相通的。我决定将意大利学者的祝语改成「祝大家:新年伊始,新春快乐。」
改完,也不知是否文雅妥帖,但我眼前一亮,心中有股活水开始流淌。在陈词滥调的汉语面前,英语对我来说,是一种陌生又新鲜的语言,它能激活汉语,带我游向更深的学海。
这是我第一次领略到翻译之美,明白一些深层的情感是机器现如今无法替代的。
我不免又回忆看过的电影,《第三人》里警察逮捕女士前,会很体面地要求她穿上以上,甚至递给她一支口红。《落难见真情》里笑过后的温暖瞬间。《生活多美好》里那句「有朋友的人永远不会失败(no person is a failure who has friends )」……无论是翻译还是电影,始终有一种永不过时的优雅与文明在改变我,教我做一个更文明的人。
今天辞旧迎新,在陈词滥调的汉语中,我借用一位印度学者的祝语:「Wish you all a Chinese Happy New Year may this New Year will fulfill all your happiness prosperity and many of the precious moments with your loved one.(愿大家新春快乐、富足,愿你们能与所爱的人度过愉快的时光。)」

《通往威根码头之路》:不变的真理

通往威根码头之路
打开书的第一页,我读完第三段内容,有些不适,合上书,我看了看周遭环境,翻开书,继续尝试走进奥威尔笔下脏乱差的房间。
《通往威根码头之路》是奥威尔所写的纪实文学,他接受报刊的任务,前往英国底层做调查,通过亲身经历,走访调查所写的一本书。书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对底层人民的生活状况描写,第二部分是自身所处阶级的反思。
奥威尔所写的书,有一个很奇特的点:内容只分章节,不单独写小标题,如果内容连贯,读来还不会奇怪,《通往威根码头之路》的内容却是断续的,第一章他写的是自己所居住的环境,通过经历与调查,亲身了解一间穷人的屋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
从第二章开始,奥威尔分别对煤矿工人与租房客进行走访调查,他事无巨细的描写,不禁使我想起毛教员所写的《农村调查报告文集》,同样是调查,奥威尔用的是文学的笔法,读来如临其境,毛教员用的是调查报告写法,是很好的论文研究材料,不枯燥,内容翔实。两人通过文字,敢于深入底层,对他们所处的生活进行深入的了解。
《通往威根码头之路》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奥威尔作为调查受邀所撰写的内容,书的第二部分则是「他对中产阶级的政治态度和英国民众对社会主义的观感的思考总结。」一个人能在做完调查,进而发自内心通过阶层间的对比与分析,很冷静地站在另一面进行反思,他的人格无疑是高尚的。
我读《通往威根码头之路》,深受震动,原因不在于奥威尔的文字,而是他作为中产阶层,走入英国底层人士,与他们朝夕相处,去发现国家的症结,迫切期望整个英国做出改变。
奥威尔是一个真诚的人,阅读他的每本书,或多或少会发现现实生活的影子,他不是坐在温暖明亮的环境下写作,而是通过自身经历写书,哪怕是小说,也能找到现实中对应的原型。不得不说,奥威尔和毛教员有同样的品性,坚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是他俩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有所不同,奥威尔通过文学,成为讽刺批判的大家,写成了《一九八四》《动物农庄》等名著,毛教员走向政途,成为改朝换代的伟人。
两人的作品至今还有人读,或许是他们信奉实践,在通往文学与革命的道路上,这是唯一不变的真理。